阿里布達年代祭16

  很小的時候,我聽人說過,正常人眼中的世界,有著美麗的五顏六色。最初聽到這些話的時候,我非常的困惑,不能理解「顏色」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。
失去色彩的世界是什麼樣子?一般人大概不會知道那種滋味。整個天地,就像是由一大片潑墨畫所組成,不分黑白,惟見明暗,或者……該說是光與暗,這兩個在我生命中糾纏不休,直至最終的字眼。
「夏洛堤,你應該感到很驕傲,死白眼的存在千萬中無一,你是上天所選擇的絕世英才,我黑暗世界的王者。」
死白眼,是人們對我雙目的特殊稱呼,雪白的瞳孔,看起來與瞳仁毫無分別,彷彿有眼無珠,近似煉獄中的惡鬼羅剎。正是這雙眼睛,在我誕生時嚇壞了接生的產婆,她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,即使在多年以後,都好像還在我耳邊迴繞。
噪音很吵鬧人,這點無論是哪個時代都一樣,或許就是因為這理由,產婆成為了我出世後的第一份祭禮,也是第一個犧牲者。一隻血紅色的巨掌,將她的頭顱打得粉碎,餘勢未停,把那個生我出來的女人一掌轟殺。
「太好了!歷經十年失敗,擁有死白眼的黑暗之子終於誕生了!這孩子將會稱霸整個黑暗世界,成為黃土大地上不滅的恐怖傳說。」
這句話,由那個給予我名字的人口中說出,也就是我的父親,暗之神宮七大祭司中的安格斯。酷西塔,當今世上最頂尖的死靈學者。
對於我的出世,父親他非常的興奮,因為這代表著他長年的研究,終於獲得了回報。死白眼,對一般人只是一種恐怖的眼睛,但對鑽研黑魔法的術者而言,死白眼卻有非凡意義,因為那代表著掌管冥界的王者,擁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殊靈魂,有數種幾乎不可能被生物修練的邪惡魔法,僅有這種體質才能進行修習。
當時,暗之神宮有多項研究已達數百年,甚至千年的艱難課題,都碰到了不可逾越的瓶頸,陷入停頓,這些強大魔法在執行上最困難的一點,就是執行時需要特殊體質、特殊資質的生物,作為發動的操作者,而這些受到特殊限定的操作者,往往幾千年都未必能找到一個。
成為暗之神宮的祭司後,父親苦思多年,突發奇想,提出了一個過往前人所未見的方向,就是主動製造開啟門扇的「鑰匙」。這項研究是秘密進行,歷時十年之後,父親他最引以為傲的作品誕生,就在那一晚,我來到人世,而另外數十個與我一同分娩的「兄弟姐妹」,則是無一例外地胎死腹中。
「夏洛堤,你知道嗎?一將功成萬骨枯,一個人所建的功業越大,腳下所踏的屍骨就越多。你一出世,就有過百條生命成為贊賀你的祭禮,日後你必將立於千萬人之上,成就不世霸業。」
黃土大地之上的黑暗帝王,這是父親對我的期望,自我開始懂事,我就慢慢瞭解到,父親是個具有高度才氣與野心的不凡之人,也就正因如此,我並不是在父親的教養下成長,而是經過巧妙的安排,以咒術封住死白眼,隱藏住我最大的秘密,讓我拜在東條英夫老師……也就是神宮七大祭司之首的門下,修習技藝。
當時,整個黃土大地都被戰火給覆蓋,各個大小國家、組織勢力之間混戰不休,漫天烽火已經燒了將近五百年,所有人為了各自的信念與利益,分屬不同陣營,展開了漫長的廝殺。
戰爭……是一件很混亂的事情,當交戰的時間長了,太多人因為不同的理由而流血倒下,漸漸地,人們忘記本來之所以戰鬥的理由,人與人之間累積了太多的仇與血,開戰的大義名分再不重要,戰爭只是為了斷彼此間的深仇血怨,在無數次的報復中,時光迅速流逝,就這麼過了快五百年,到最後……這個戰國時代為何開始的理由,已不再有人重視、有人記得……
黃土大地上的大小勢力雖多,卻是以兩大神宮為首,「光之神宮」慈航靜殿、「暗之神宮」拜月邪教,兩大神宮代表著黃土大地上的正與邪、善與惡,率領著各自麾下的勢力,進行漫長的抗爭。
假若真是道消魔長,又或是魔高一丈,兩大神宮的勝負應該早就分出來了,可惜,天道運行的軌跡非人能測,兩大神宮長期敵對,歷經無數戰役,實力互有消長,但卻始終勢均力敵,這是黃土大地全體的不幸,然而,度過了悠久的競爭歲月,兩大神宮卻因此而能人輩出,彼此的魔法與武道也在不斷攻防間突飛猛進,到了這十年,更是戰國時代開展以來最傑出的一代。
光之神宮的首席強者,並不是慈航靜殿的方丈,而是本代方丈的師兄,大地上首屈一指的聖騎士阿爾方斯。休。卡穆,所修練的大光明法,是慈航靜殿的特殊異術,大成之後,無懼一切暗屬性魔法;阿爾方斯的武功當代第一,霸絕天下,十五年前又逢奇遇,在沙漠都市奪得創世聖器斬龍刃,從此便縱橫無敵,直至今日。
暗之神宮的第一高手,則是統治神宮的七大祭司之首,東條英夫,堪稱是近五百年來拜月邪教最偉大的魔法天才。憑靠著通天魔法,他不斷地使老化肉體重生,至今已超過兩百歲,在戰場上所立下的輝煌成績,無論是一招屠城,又或是隔著千里之遙咒殺敵手,這都已經成為敵人口耳相傳的恐怖神話。
光之神宮、暗之神宮,在這兩大強人的領導之下,幾乎每個月都爆發戰鬥,戰況激烈,卻是遲遲分不出決定性的勝負。回顧過去的歷史,展望未來,無止盡的烽火是我們唯一所見,看不出什麼時候有終結的可能……這就是我所存在的年代。
父親讓我用咒布封住死白眼,偽裝失明,更隱藏住我最大的秘密,以其他身份拜在東條老師的門下,作著某種佈局,這點就連當時仍幼小的我都能明白。
能夠成為七大祭司的門徒,這是暗之神宮子弟的頭等榮耀,但這份榮耀並不易享,因為精英教育意味著無時不刻的激烈競爭,分分秒秒身邊都有人被淘汰,而淘汰所代表的自然就是死亡,永無翻身機會。
或許我真是天意命定,要立在人們頭上的王者,所以才能在諸多考驗中履險如夷,不住取得突破,成為東條老師眼中的精英,他對我有很深的期許,一直希望我日後能成為暗之神宮的大將,助他掃平所有強敵。為了達成這份期望,東條老師傾囊相授,把他所獨創的幾種厲害魔法都傳授給我。
「……看到你,我就像看到暗之神宮的新世代。你雖眼盲,但資質不凡,又能得我真傳,他日在我扶植之下,必會成為我黑暗世界的新領袖,只是可惜,你生性孤僻,獨來獨往,沒有結交什麼朋友……只有一個人,是成為不了領導人的。」
東條老師曾對我這麼說過,我不太瞭解他的意思。朋友,是修練所不需要的東西,自小成長的過程,教會我學懂了絕對不相信任何人的寶貴道理,若我身邊有所謂的「朋友」,根本無法存活到今天,每一個擺出朋友面孔的人,都只會在我放鬆警戒的時候,冷不防地把暗劍刺出來。
事實上,別說結交朋友,我甚至連他們的臉都不記得。除了父親與東條老師,我身邊其餘的人都是弱者,在淘汰的過程中快速隕落,我身邊總是換著不同的面孔,來來去去,橫豎都是輕易被淘汰掉的弱小東西,哪有需要特別記住他們的臉孔?
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,直到有一天,東條老師帶我拜訪故交,我生命中才意外多了另一張新面孔的記憶。
東條老師的這名故交,是暗之神宮中響噹噹的人物,本身是已入魔的狂戰士,在北方建立一座地下堡壘「佛尼厄魔堡」,飼養、製作無數魔物,開礦鑄兵,屢屢為暗之神宮立下大功,自命正道的俠義份子屢次進攻,都成為魔堡的犧牲者,屍骨也給煉化成不死士兵,作為魔堡的新戰力。
魔堡令無數正道中人聞名喪膽,而魔堡的主人則是東條老師故交,當我們在堡內大廳見到那威名赫赫的狂戰士,我感受到他的不凡力量,卻也肯定若給我充足時間與鍛煉,三五年後我將超越他,擁有將他殺滅的修為。
「東條兄,你有一名很優秀的弟子啊,我感受到這孩子的不平凡,日後大地上將因此染遍鮮血啊。」
「那就讓慈航靜殿的賊禿們為此付出代價吧,夏洛堤即將以我弟子的身份上陣作戰,我此行到訪,是因為聽說你有一個很奇特的養子,在魔法上提出了新奇的理論……」
東條老師與狂戰士進行討論,我藉口無心聆聽,退出去休息。其實,無心是假,奉命探查佛尼厄魔堡的虛實是真,至於為何要探查與紀錄,這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,或許東條老師已經開始作著準備,要在將來的哪一天,把他正談笑以對的這位友人斬盡殺絕地消滅。
魔堡內外守備森嚴,地下城的結構,十步一兵,在每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都有機關陷阱,不負它的盛名,可是,出奇地,堡內的氣氛有一些不協調,堡內的骷髏妖、牛頭人……神態與動作都很反常,看來少了應有的凶戾之氣,卻多了幾分人味,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,那個樣子……我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不像妖獸魔物,卻像……人。
它們的手中都拿著一張小紙片,聚精會神地盯著細讀,好像上頭寫著什麼無比重要的大事,而它們看著手裡的紙片,還不時探頭往別人手上的紙片張望,不過每個人又都把手中紙片守得牢牢,彷彿那是天大的秘密,不能給別人看到。
妖獸們都是從同一個方向過來,我受到吸引,很自然地朝那個方向過去。過不多時,我在一間石室前頭停下腳步,隔著石門,我感到一股壓力,讓我生出忌憚,不敢輕易把門打開。
我在畏懼什麼?這還真是奇怪。
門裡頭所散發出的那份壓力,是我不曾有過的感覺。這與那個狂戰士或東條老師所散發的壓迫感不同,不是那種絕頂高手造成的壓力,是一種……沒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,彷彿我只要打開這扇門,我所熟悉的一切就會有所不同,一種由未來向過去傳達的隱約訊息,讓我產生了恐懼。
該開門嗎?或者該就此離開?
這個抉擇不僅當時令我遲疑不已,就是到了多年以後,每當我回憶起這時候,都陷入深深的困惑。
唉……如果我選擇不打開這扇門,一切或許就會不同了,這對我、對很多人來說,都該是一件好事,無奈我的一生就是如此倔強、如此固執,遇到擋在我面前的東西,我不懂得退避,征服與超越是我所選擇的道路,無論前頭擋路的東西是什麼,我都只懂得踩踏過去。
正因為我是這樣的個性,我心裡越是恐懼,越是不願服輸,毅然決然地伸手推開了石門。
「呀~~~」
長長一聲,石門開啟,我偽裝眼盲,目不視物,但卻修練教中秘術,能分毫不差地感應周圍三尺的事物,形如親眼所見,只不過……我實在沒想到,石室裡頭的人居然是這個樣子。
不是什麼形貌猙獰的惡獸,也不是什麼氣勢驚人的高手,石室裡只有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,十幾歲的年紀,看來與我相若,見到我的那一瞬間,他錯愕地張大了口,手指著我,十分驚訝的樣子。
只是這短短一剎那,我就已經肯定,這個少年不是什麼強者,不過是一頭弱小的東西,我隨手輕輕一捏,就能把他給了結。從能力上來說,是個廢物中的廢物,沒有多少威脅,我不明白剛才所感受到的那種恐懼究竟因何而來。
「……今天的一百人已經看完了,明天請早,還有……閣下是哪一位?地下城裡沒見過閣下這張臉啊……」
「我叫夏洛堤,拜月教東條英夫大祭司門下,隨著老師同來,你……」
「夏洛堤?這名字確定沒有錯?閣下看起來……」
「我叫夏洛堤,這名字有什麼問題嗎?」
「沒有,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……算了,我不負責管別人的名字,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,今天的看診已經結束了,你改天再來吧。」
「看診?你是醫生?」
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,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,居然是地下城的醫生。照理說,一般精通醫術的魔法師,都是修練光明魔法,但黑暗世界有著不同的狀況,修練黑暗咒術的巫者、魔物,碰著光屬性的治癒咒文,都會造成嚴重灼傷,所以有了傷勢,必須要靠黑魔法中的血祭、蝕魂咒法,來進行治療。
在這個少年的身上,我幾乎感覺不到魔力波動,儘管他穿著一襲魔法師的黑色長袍,不過他的魔力卻弱小到快要不存在,一個魔力如此低微的術者,怎能成為醫生?這是我所想像不到的事。
「沒有啦,不算醫生,只是幫忙大家診斷一下,發現他們的問題,進行分析而已,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醫生。」
他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少年。在黑暗世界裡,汰弱留強的競爭每天在發生,這座地下城自然也不例外,絕不可能養一些吃閒飯的廢物,每一份子都有其存在的價值,但在一個純戰鬥的組織體系中,這少年卻扮演一個匪夷所思的角色。
性愛診療師!
這少年是地下城內為數無多的幾個人類之一,天生體質特殊,練武不成,修習魔法也一塌糊塗,最後當起了地下城內唯一的性愛診療師,專門幫地下城內的魔物診療性慾問題,凡是該舉不舉、舉而不挺、鋌而不堅、堅而不射的種種生理與心理問題,他都能夠幫忙診斷分析,提出治療方法。
治療效果如何,我不感興趣,但從剛才那些魔物們離去時,一個個用力點頭的模樣來看,至少這大夫確實是大熱門,所以才搞到每天限看一百名病患,排不上隊的要明日請早。
「你是客人……該不會是聽過我的名氣,專程慕名來找我的吧?」
「不是,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,只是意外走錯門而已。」
「是喔,那……衛生間在出門後右拐,第二個通道,下去三十七層階梯,往右一跳,再過個天橋就到了……呃,我只是開個小玩笑,你不是把我的話當真了吧?」
「沒有,而且我也不是來找衛生間的。」
這是謊話,其實我險些當真了,因為我能分辨一個人說話的真與假,卻不太分得出玩笑話這種東西。在黑暗世界生存,並不需要笑話,過去也不會有人膽敢跟我開玩笑,所以……這還真是我的寶貴初體驗。
沒有意義的玩笑,我沒有興趣浪費時間,但在我離開的時候,少年出言挽留,希望我能夠多多造訪他這裡。
「……你知道的,地下城裡的大家雖然親切,不過這裡沒幾個人類,尤其是……像你這樣的人類,你對我研究的魔法有很大幫助,希望你能常來,我會很感謝你的。」
臨走前,這個少年用力握著我的手,百般不捨地讓我離開。後來我聽東條老師說,這個少年本是被扔在佛尼厄魔堡外的棄嬰,意外被收養後,多年來一事無成,武技、文事、魔法全都不成,是個百分百的廢物,但幾個月前不知怎麼搞的,這個廢物竟然另辟快捷方式,打開了一條前人所未見的道路。
他所施放的結界、所召喚的魔獸,儘管威力不強,但卻是超越於現有魔法體系外,不屬於六大魔法系別的神奇力量,這個消息目前被封鎖住,沒有傳到外界,僅有教中高層得知,但卻已經令七大祭司一起被驚動,東條老師更為此親自出馬,專程來瞭解此事。
「不屬於六大魔法系別,那就代表這種力量不受現有魔法的克制,是一種無法被克制的新力量。夏洛堤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?若它真有我估計中的威力,那它就是無敵!」
在回程路上反覆提及此事的東條老師,顯得異常興奮與激動,不過,他此行目的並沒有達成,佛尼厄魔堡的主人並非蠢蛋,既然知道手中握著的王牌是奇貨可居,他又怎麼會讓這名「養子」與東條老師面對面接觸?兩個人幾乎是不歡而散,若不是我機緣巧合見了那少年一面,東條老師此行就毫無結果。
「……一個這麼普通的少年,怎麼可能開發出新的魔法系統出來?即使說是誤打誤撞,這也太不合理了,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輔助,又或者……是他得到了什麼異寶!夏洛堤,這件事至關重要,你要協助為師,把這秘密給找出來。」
東條老師的任命,這樁工作落在我肩上,不久之後,當此事傳入父親的耳中,他暗中囑咐我務必要完成命令,這件事就變成我義無反顧的任務。
佛尼厄魔堡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,但我卻因為接受那少年的邀請,開始不算頻繁地造訪他的實驗室。少年很難得接觸到同類,似乎是因為這一點,他對我的來到非常開心,每次都急著要我幫他做實驗。
少年所做的實驗,和我所見過的任何一位黑魔法師做的都不同,他不是搞什麼血祭,也不是進行什麼大召喚,只是讓我坐在椅子上,用一些奇怪的管線貼在我額上、手腕上,記錄我的心跳與呼吸,我不明白這實驗是什麼,他就向我提出解釋。
「我對女性很不瞭解,尤其是女人心理,這個怎麼看書都研究不出結果來,所以只好請你幫忙了。」
「但……我不是女人。」
「就算不是,起碼你也還是人啊。沒有百分百符合條件的,有個符合一半的也成,地下城裡現在除了我,根本找不到活的人類,最後一個上周陣亡了。」
少年露出一副很遺憾的表情,我不瞭解他到底想做什麼,但弄懂這個,正是我之所以到這裡來的理由。
與人聊天談話,這對我是一件全然陌生的新鮮事。聊天、說話,並不能讓我強大,如果在無意之間說得太多,還會暴露自己的弱點,所以,過往我並沒有與人長時間會話的習慣。
「先從最基本的開始談起吧……呃,你一個禮拜會自慰幾次?自慰的感覺怎麼樣?怎麼樣自慰比較容易達到高潮?」
「………」
「怎麼……很難回答嗎?」少年抓抓頭,很懊惱地把頭偏過一邊,想了一想,好像發現了重要問題,這才心虛道:「該不會……你沒有自慰過?」
「一次也沒有。」
我回答的口氣很冷,少年察覺到我的不悅,訕訕道:「沒自慰過也不打緊,其實我自己也沒有自慰經驗,這種事情……嘿嘿,我也只是一知半解,本來應該找個女人來學習的,但最近攻擊地下城的探險隊裡沒什麼女人,勉強有一兩個,唉……阿婆雖然也算是女人的一種,但我的自尊……」
少年所掌握的神秘魔法,似乎與「性慾」有密不可分的關係,所以他整個研究都圍繞著性打轉。佛尼厄魔堡裡的牛頭人、蜥蜴怪……等魔物,雖然也有性慾,但真要做這方面的研究,觀察對像還是以人類為佳,偏生魔堡裡沒剩下幾個人類,這才逼得少年要找我協助,想想也真是辛苦他了。
可惜,兩個沒什麼性經驗的人碰在一起,是不可能研究出相關成果的,少年在幾次徒勞之後,也發現了這一點,不過難得看到人類的他,對於能夠和同類說話一事顯得很興奮,漫無邊際地與我閒聊。
我對閒談沒有絲毫興趣,只為了探查秘密而來,所以一個問題交換一個,他問我答,然後我問他答。沒過多久,我就整個摸了清楚,少年的魔法並非原創,而是在攻擊魔堡失敗的探險隊屍骸中,發現了一本古老的秘笈,上頭記載一種失傳許久的黑暗魔法,魔堡主人隨手贈給了這個一事無成的養子,期望他能夠證明自己的剩餘價值。
任務到這裡可算是完成了一半,至於我為交換這秘密而付出的,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,那甚至算不上情報。
「你是什麼地方的人?家裡有什麼人?」
「我沒家人,只是個被教廷選中的孤兒,成為東條老師的弟子,父母……聽說都被慈航靜殿的人給殺了。」
聽我這麼說,少年露出了同情的表情。
「我也是孤兒,你的感覺我部分能體會,不過父母雙亡的滋味我現在滿難想像,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。」
「這種事情與我沒有關係。」
「說得也是……孤兒也分很多種,不能一概而論,失禮了。」
少年總是用一種笨拙的表情在道歉,那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很讓人生氣,我一直要到很久之後,當我累積了足夠的閱歷與智能,回憶往昔,才恍然發現他是在嘗試安慰我。
「那……你未來的志願是什麼?將來打算做什麼?」
這是個蠢問題,我不該照實說的,但因為初次碰到這樣的問題,我本能地回答,「我要成為黑暗世界的帝王,爬到權位的最高峰,讓大地上的每個角落,都染滿我殺戮留下的鮮血,踐踏所有敵人的屍骸,成就萬世不滅的偉大傳說。」
一番話說完,我為了自己的失態而後悔,但少年卻是用一種超級佩服的讚歎眼神望過來。
「太了不起了,你說的志願,我連想都沒有想過,將來你一定會是惡魔中的惡魔。」
「人生在世,本來就該幹大事,要不然,你將來打算做什麼?」
「這個……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術士,哪能做什麼?」少年摸摸頭,笑道:「只要每天有碗飯吃,有工作做,隔天早上醒來還會呼吸,那樣就很好了。」
真是個平凡到接近庸俗的志願,我們沒有再談下去,這次的協助實驗由於時間到而結束,我離開了魔堡,向東條老師提出報告。
儘管時間不長,但這次的協助實驗給我留下深刻印象,過去十幾年我從不曾像這樣與人說這麼多話。
少年是個嚮往平凡的人,與注定要燦爛的我,是兩條不會交集的並行線,待這次任務整個結束,我可能這一世都不會再見到他。
然而,分別的時間比我預期得更早,當我數日後再次造訪魔堡,卻得知少年被一支人類的精銳突擊隊攻入擄走,目前下落不明,這時我才發現,先前兩次見面,我竟連他的名字都忘了問。
站在魔堡門口的那個骷髏妖,想了一會兒,用它健忘的腦袋很吃力地給我答案。
「他……姓什麼我記不得了,反正也是亂取的,至於名字……對了,他叫法米特,就是這個名字!」
◆ 第二話:夢醒時分.惡臭滿身
作夢,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太陌生的事。我不常失眠,通常都睡得很好,尤其是在一場火辣辣的性交後,很難睡得不好,而作夢則是熟睡的副產品,無論睡得好或不好,夢境自然產生。
好夢、惡夢,我都有過,裡頭我最愛的就是春夢。身為淫術魔法的繼承人,我的手腕又好,照理說在女人方面應該再無遺憾,不過人心總有缺憾,這些沒法完成的遺憾在夢中出現,對我就有極大的吸引力,至少,我就曾在夢裡幫阿雪開苞開過幾十次。
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,作為對白日種種遺憾的投射,我在夢裡狠狠破開阿雪的處女,這是很正常的。不過,有一種情形不屬於這理論,當有一束思想波侵入我腦子,思想波裡所附載的畫面、聲音,就會在我腦中投射,形成類似夢境的存在。
這種現象通常是魔法中的心電感應,但思想波不一定是來自活人,即便是亡者,也會有自己的思想波,只不過斷斷續續,保存不完全而已。思想波對亡者來說,是他們的記憶,也是最後的靈魂,假若這些思想波與活人有所接觸,並且形成交互干擾,這種看似複雜的靈學現象,有個很簡單的稱呼,就是「托夢」。
我對鬼魂沒有好感,更想不到托夢這種事會發生到我身上來。剛才,無數的畫面與聲音飛快掠過,我彷彿作著一場悠久之夢,整個意識與夢境主人結合,聆聽他所聽到的東西,感覺他的每一個思想,鉅細靡遺。
儘管差勁,但我好歹也是一個魔術師,這場「托夢」沒開始多久,我就察覺不對,在睡夢中半清醒了過來,細心觀察,想知道這是什麼靈體的托夢。
夢境的主人翁,身份非凡,死白眼的存在我幾乎連聽都沒有聽過,只有在古書中曾閱讀過相關資料,並且在黃晶石的記錄中有見過隻字片語。據說,擁有死白眼的人,流著冥府皇族的穢血,除了能使用幾種冥皇專屬,不存在於人間的究極魔法,更能夠開啟人間與冥界的通道,換句話說,這也是打開境界通道的一種方法。
(天下烏鴉一般黑,地上壞人一樣賊,原來幾百年前就有壞人想開境界通道,這世上壞人想的事情怎麼都差不多啊?真是前赴後繼……)
我滿佩服夏洛堤父親的膽識與魄力,雖說他的名字不見於史冊,但他似乎是第一個嘗試以人工方法製作特殊血裔的人,如果不是他開了這條路的先端,後世的伊斯塔也就無法繼往開來,那就更不會有阿雪的誕生了。
至於這位安格斯大祭司,把手中王牌藏在東條英夫門下,這肯定會是一次驚天動地的暗算行動。黑暗世界的爭權奪利,從來也不曾停歇過,之前沒有,現在也不可能,但是這些我約略聽過的人名,我忽然察覺到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拜月邪教、暗之神宮……這些名詞的存在,距離現在起碼是五百年前,換言之,這個夏洛堤是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人物了。
我最近有和什麼五百年前的老古董接觸過嗎?
無頭騎士!
在日前的一戰中,我曾經被它的一擊給傷著,也許就是那一擊的接觸,它的思想波隨著魔力傳入,這純粹是一種意外,但卻給了我窺視無頭騎士過去的機會,堪稱是千載難逢的良機,因為五百年前的情報實在是很難調查。
而從夢境中所得到的訊息看來,夏洛堤這個人,簡單來說……就是走在路上,讓我最想痛扁的那種人。這個人冷淡如冰,有非常傑出的本領與自信,在自己所擅長的範圍內,堪稱是絕對的精英,所以目光只放在自己要走的道路上,對於路旁存在的其他事物,連看都不看一眼,這種高傲的精英分子,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。
如果夏洛堤當真是無頭騎士,那麼,最起碼它真的實現了志願,成為大地上不滅的恐怖傳說。
相形之下,那個在夏洛堤記憶中佔有重要份量的少年,就顯得很平凡,甚至可以說,在那種特殊環境下,這種「平凡」堪稱是一種異常。我是一個很注意異常地方的人,沒有過多久,我就發現這個平凡的少年很不對勁。
與我腦中的資料相印證,一個不太可能的荒唐答案,在我腦海裡浮現。
(不會真的是吧?那兩個人……是朋友?這真是太扯了。)
結果最後聽到的那一句話,證實了我的猜想,那一瞬間的劇烈震撼,彷彿是一個恐怖的惡夢,把我嚇得差點醒過來。
哦,不,是真的醒來了,眼前的景象朦朧一片,夢中的清晰景象迅速離我遠去,這點令我扼腕非常,因為能夠讀取無頭騎士記憶的寶貴機會,不是想有就能有,這次一醒來,以後不曉得還能不能有這種機會。
(等等,我睡著之前在做什麼呢?呃,那時候我好像是在強姦白牡丹,幹完就昏睡過去了,我現在清醒過來……嘿嘿,旁邊該不會是白牡丹的裸體吧?那正好方便我再搞她一次。)
白牡丹是大美人一個,又是羽霓、羽虹的親娘,她成熟美艷的肉體,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,想到能夠多干她幾次,把精漿注入她自宮裡頭,日後搞不好再生出霓虹這樣的小美人,這種想像讓我興奮莫名,下身禁不住起了生理反應。
可是……為什麼我耳邊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呢?
「哇!好噁心啊!」
「師父的下面硬起來了!他在做什麼夢啊?褲子變成帳篷了。」
「你們這些小輩,真是大驚小怪,這是我們南蠻最高明的宴會絕技,殭屍復活!是青春少男的正常生理活動。」
好多人的聲音在耳邊吵雜,我睜眼一看,赫然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,而床的周圍全都是人,羽霓、羽虹、阿雪、白瀾熊、萬獸尊者……全部都圍繞在我身旁,用很古怪的眼神望著我,視線的焦點……自然是我那怒舉的下身。
「你……你們看什麼看,全都給我滾出去!」
惱羞成怒,我大發脾氣,把房裡的人全部趕了出去,只留下萬獸尊者與白瀾熊,為我解釋到底發生什麼事。
根據他們了的說法,我甩開他們獨自離開後,沒過多久,就聽到羽族女戰士叫嚷起來,說是我赤身裸體,失足落水,幸虧發現得早,不然就溺斃了。
「等等……我失足落水?意思是說,我是掉進水塘裡?但我記得這裡好像沒有水塘啊。」
我話才說完,白瀾熊便在我肩上一拍,想笑又不敢笑似的,尷尬道:「約翰,你說得對,這裡確實沒有水塘,所以……她們是在糞坑裡發現你的,唉,你也真是的,不過少少喝了幾杯,走的時候還很清醒,怎麼上個廁所就上到跌落糞坑了呢?」
難怪,我隱約覺得身上有股不好聞的氣味,原來是跌落到糞坑裡頭去了。照理說,我全身應該是臭氣熏天,不可能像現在這樣,僅餘少許異味,這種事情唯一合理的解釋,就是阿雪和霓虹幫我洗過一遍身體了。
「那幾個小妞把你擦乾洗淨後,你仍是沒有醒過來,大家聽到你出事,就全都趕了過來,結果你好像作起了怪夢,胡言亂語的,搞得大家不曉得該怎麼辦,最後你下面突然搭起帳棚,把周圍……」
「夠了,我勃起這件事正如外公所說,既然我是一個正直青春的青年,那偶爾睡醒勃起一下,也是可以理解的,請千萬不要大驚小怪。」
我一番話出口,萬獸尊者與白瀾熊立刻捧腹大笑,讓我一點面子都保留不下來。明明昏睡前還在干美女的我,會突然現身糞坑,這件事白牡丹絕對脫不了干係。這個女人也算是夠辣的,我不過是強姦了她一回,說來她還有爽到,不算完全受害者,可是她居然趁我昏睡,把我扔進糞坑裡作報答?真是過河拆橋,一點良心都沒有。
真的要是報復我,怎麼不直接一刀把我給宰掉算了?想來是因為霓虹的反應,讓白牡丹心存顧忌,不敢直接幹掉我,而且回憶當時的情景,未來還潛伏在房子裡,這小子雖然與我不睦,但還不至於眼睜睜看我被殺,白牡丹心有所忌,沒下殺手,這也是可以理解的,然而,未來明明就看到我給人扔到糞坑,卻不曾出手救援,那也說得上沒良心之至。
「嘿,偷香竊玉,年輕人真是有活力,讓老夫回想起當年啊。只要最後有到手,過程中的小小瑕疵,反而更能平添樂趣。」
萬獸尊者是何等樣人,我找藉口偷溜,實際上偷跑去搞女人,這種小動作哪能瞞得過他,只是故作不知而已。「不過,這樣子真的好嗎?」白瀾熊道:「白牡丹與霓虹關係匪淺,她們兩姊妹幾乎是把白牡丹當成最後的親人在看待,你這樣子強上了白牡丹,日後被霓虹知道,會不會……」
白瀾熊把親人兩個字說得特別大聲,我知道他在暗示什麼,以他的精明厲害,我都看出來的事情,他不可能連一點懷疑都沒有。
這一點確實讓我感到心虛,可是,自己的貪慾戒除不掉,我對財富、權位的興趣不是沒有,但可以克制,唯有碰到想上的女人時,這種強烈慾望很難克制的,雖然知道可能有嚴重後果,但只要沒有嚴重到殺身之禍,那就直接無視了。
「去!不過就是搞個婆娘而已,女人天生就是該被搞的,有什麼好顧忌?」萬獸尊者哂道:「我萬獸尊者的外孫肯幹她,是她的天大榮幸,應該兩腿開開,躺在床上等著,哪到她說個不字,至於那對霓虹姊妹,要是有什麼意見,那就抓來一起干了。」
「呃……外公,抱歉,補充一下,她們兩姊妹我很久以前就幹過了,現在我還常常幹呢。」
「幹得好!天下英雄本好色,你如此風流,這才做得上我萬獸尊者的好外孫,哈哈哈。」
萬獸尊者豪邁地大笑,儘管我對這位外公的行事作風,很多地方並不認同,但卻也無法否認,他對我真的很不錯,時時刻刻讓我感受到背後有人在支持,如果我家的變態老爸也能像他這樣,那……算了,太噁心,還是不要做這種無謂的想像吧。
白瀾熊聽萬獸尊者這麼說,自然是沒有意見,只是用言語巧妙奉勸,要我想清楚,別因小失大。
這些建議很寶貴,白瀾熊是真心在為我擔憂,所以才會這麼提出建言,可惜,白瀾熊雖然貪戀女色,但卻不是好色之徒,更不會為了上一個女人去惹火上身,所以他瞭解不了我的感受。
單單只有一個白牡丹,對我已有很大的吸引力,更別說我在白牡丹身上見到了美好願景,假使一切順利,我能夠順籐摸瓜,把白牡丹和霓虹都搞到床上,大玩一皇三後的火辣性遊戲,這麼過癮的事,哪怕我拋頭顱、灑熱血,都要想辦法完成。
母女同床,對於我輩淫界之徒而言,是至高無上的性幻想,每一個要被稱為大淫魔的男人,如果一生中沒搞過幾次,那甚至會被同好恥笑,不過是個坐井觀天的膚淺之人。
我早年在阿里布達的時候,也曾在妓寨中找過幾次姊妹、母女之類的同床,但雖然她們有出示身份文件,妓寨的老鴇也拍胸保證,我搞的那些絕對是母女沒錯,但那些女人庸脂俗粉,搞她們的感覺像是業務員在做業績,搞是搞了,但一點爽的感覺都沒有。
白牡丹的出現,無疑是完成了我長期的夢想,更難得的是,不僅白牡丹是美人,她兩個女兒更是萬中挑一的小美人兒。一個熟艷的母親,兩個女兒一個帥氣,一個俏麗,三具各有風味的胴體橫陳床上,猶如三朵盛放的鮮花,那種璀璨得讓人睜不開眼的景色,真是想想都要流口水。
(媽的,這種搞人母女的痛快事,就算不能天天干,起碼也要幹上幾次,要不然豈不是枉為男兒身了?老白,你說的是沒有錯,但我們這些平凡人的感受,你這個英雄好漢哪會瞭解?這次是聽不得你的勸告了。)
假如茅延安也在,想必就能理解我的想法,這個不良中年的不良面,正好與我臭味相投,現在眼看我即將成就「大業」,卻少了一個知音,這是何其寂寥?何其遺憾啊?
「唔,這種搞人母女的痛快事,一輩子如果不能搞上幾次,那豈非枉為男兒身?為了這理想而承擔風險,我認為是值得的。」
咦?不良中年不在,是何人如此瞭解我的理想?
我又驚又喜,急急忙忙一下回頭,尋覓發話的對象,卻看到萬獸尊者摸著須鬃,笑吟吟地看著我。
「寶貝外孫,古往今來的男子漢,作法雖有不同,但胸中懷抱卻都是一樣的啊!」
「……外公,這一句是對的,但人家說的是男子漢,不是宅男。」
◇◇◇
重要的機密情報,當然是要緊緊握在手上,不能輕易讓人知道的,可是如果我一個字也不透漏,那我這次的汙名就難以洗刷,真的要稱為一個大汙點了。
「所以……師父之所以喪失神智,意外掉到糞坑去,是因為感應到了無頭騎士的思念波,為了要讀取那份思念波,才會失去意識的?」
「是啊,我本來是在蹲廁所的,忽然感應到無頭騎士的思念波,知道這機會千載難逢,立刻專心感應,哪會顧得了自己在什麼地方,結果……蹲太久,木板就穿了,我就掉下去了。」
「哇!師父真是了不起,為了打倒無頭騎士,護佑萬民,居然這樣子犧牲自己,真是太偉大了。」
如果這話由別人口中說出,那一定是超惡毒的諷刺,但出自阿雪之口,則是衷心讚歎,像是小孩子聽見英雄事跡般,眼中閃爍著崇拜,不只我臉上發赤,就連白瀾熊都「噗」的一聲,把嘴裡的熱茶給噴了出來。
「喂,老白,沒事不要亂噴茶葉,就算不怕浪費,噴到了人也不好啊。」
「對、對不起……」
阿雪是毫不懷疑地相信,白瀾熊是壓根就不相信,而在這兩者之間,也還有中間分子的存在,那就是將信將疑的羽虹。
「你去感應無頭騎士的思想波?這說得過去,但是……為什麼你是赤身裸體的?」
「呃,太高段的魔法,我也不曉得該怎麼向你做說明,總之,外行人是不會懂的。」
說多錯多,我用這樣的理由打混過去,跟著說起了我「夢」見的東西,用實話來替謊話做遮掩。
一番話說完,在場人們都露出驚訝或深思的表情。五百年前的世界,對於現在的人來說,那是全然未知的東西,儘管是真是的史事,但聽說「暗之神宮」、「佛尼厄魔堡」這些名詞,就像在聽武俠小說一樣的感覺。
在我敘述的東西裡頭,白瀾熊和羽虹都對那個少年起了疑心,但我說完之後,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呼。
「法、法米特?就是那個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?」
「法米特·修·卡穆?真的是他?」
也難怪白瀾熊和羽虹會吃驚,連我剛知道答案的時候,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,那個叱詫風雲,日後無敵於整個大地的天才魔法師,未成名時期居然是這麼地不起眼。
「這個……我年輕的時候稍微有聽過……」
萬獸尊者見多識廣,年少時闖蕩江湖,聽過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故事,道:「法米特·修·卡穆,傳說是某國王室的私生子,本人的樣子……不像是那種光芒四射、惹人注目的天才人物,反而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魔法小學徒,看上去很不起眼,想要找他比試、報仇的人,經常因此搞錯了對象。」
這種說法我可從沒聽過,但記得無頭騎士說過,法米特當年總是自稱小術士,也許這又是一個能力與興趣產生高度誤差的例子,真是扼腕。
可惜,我的「夢」做得不長,充其量只能算是夏洛堤童年到少年的回憶,缺少了他藝成之後,真正縱橫天下時的記憶,若是拿來寫傳奇故事,那倒是不錯,但要用來對敵,卻是全然無用。
我不知道無頭騎士的絕招,不知道它的弱點,哪怕是想要對付它,也不知道該如何著手,要是這場夢能做得更久一點,我應該可以多得些重要情報,偏偏時不我予,真是可惜可歎。
從魔法的理論上說來,無頭騎士刺我的那一擊,或許在我體內留下了什麼,所以才會引發這些奇怪的夢境,假若真是如此,這些能量波應該還可以維持上幾天,要是我找到了方法,這樣的夢或許還可以多做幾次。
(媽的,做愛是很容易,作夢可就難了,我是做愛專家,又不是作夢專家,這下子可該怎麼辦呢?)
我甚感頭痛,這個問題眼下沒有別人可以幫忙,看來又落在我的肩上,真是麻煩得很,為什麼就不能只把好事留給我,麻煩事扔給別人呢?
想想頭又痛了,我環顧周圍,白牡丹與未來並不在,未來也許是躲在某處,至於白牡丹……應該是躲起來不敢見我,這個臭婊子如此整我,後頭我一定要用力回報,倘若不好好幹她幾次,搞得她屁滾尿流,那我這一次的糞坑之辱就真是白受了。
把手邊的問題稍作處理後,我們預備要開始趕路,前進巴格達。本來我們的行程可以更快,但因為娜西莎絲與萬獸尊者的協議,我們稍微放慢了腳步,等待伊斯塔交付「頭期款」以表示誠意。
伊斯塔承諾解放境內的獸人奴隸,用來作為爭取萬獸尊者協助的報酬,就獸人這邊而言,當然不可能等到無頭騎士被消滅了,才讓伊斯塔實現約定,否則天曉得萬獸尊者若陣亡,伊斯塔人還會否信守承諾?
為了表現出雙方的誠意,「頭期款」這個東西就很重要了,伊斯塔先釋放部分的獸人奴隸,提供他們衣物與糧食,讓這些獸人奴隸緩緩從各地的工廠離開,到預定的港口集合,先把他們釋放回去。
「要離開伊斯塔,是預備從水路走啊?」
我問白瀾熊,他聳聳肩,道:「水路繞得比較遠,可是相對上要安全許多,從陸路走……嘿嘿,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。」
伊斯塔到南蠻去,若從陸路,有兩個方法,一個是取道阿里布達,幾乎是直直地橫越阿里布達大半國土;一是由索藍西亞繞道,穿過金雀花聯邦,再穿過矮人之國羅塞塔,等若是快要環遊大地,繞上大半圈,這才能回歸家鄉。
若是從前,這種事情絕對沒有可能,但如今有國際聯盟的存在,國際聯盟又極力爭取獸人加入,當可協助斡旋,讓幾個大國讓出路來,供獸人們通行。不過,看白瀾熊的態度,大概是根本信不過人類與精靈,所以寧願大費周章地走海路,也不想從陸上走。
「但要說從海上走,老白,你們打的是什麼主意?」
「換做是以前,我們也不敢動這個念頭,不過現在黑龍會已滅,海面上一片平靜,走水路比穿越人類和精靈的地盤要安全。」
白瀾熊笑道:「而且,這次與以往不同,有你這張大面子,李提督怎樣都該給我們幾分禮遇吧?」
「他媽的,果然是在打我的主意。」
「別這麼說嘛,現在你是尊者的孫子,李提督是你的馬子,子來又子去,算來大家都是一家人,魚幫水,水幫魚,這樣說也沒什麼錯啊。」
白瀾熊說得也沒有錯,事實上,自從知道萬獸尊者是我外公之後,我開始感到後悔,不該請動他來參與這危險的一仗。伊斯塔百姓的生生死死,關我什麼事?就為了這些莫名奇妙的人,要讓外公出去打生打死,冒著生命危險?
無頭騎士並不是一般的敵手,實力應該猶勝五大最強者,萬獸尊者與它一戰,後果難料。萬獸尊者的武功雖強,終究是年事已高,要是在決戰的時候有什麼閃失,後果可是會令我終生遺憾的。
現在後悔也沒什麼用,唯有一切小心行事,希望不要讓萬獸尊者受到什麼傷害,也因為如此,我得要點醒白瀾熊。
「嘿,老白,李華梅是我朋友,不是我的性奴隸,你計算歸計算,可別計算得一切十拿九穩,東海雖然遼闊,但陰溝裡頭也是會翻船的。」
「不會吧,你與她……」
白瀾熊不是笨蛋,被我這麼一點,馬上恍然大悟,想要說些什麼,被我一手拍在肩上,沒讓他說出來。
李華梅大體上是個重道義、念舊情的人,但她也是一個領袖,必須把團體利益放在自己的好惡之上,最近她正試圖拉攏伊斯塔,這可以視為東海反抗軍的整體方向,如果倒過來幫助獸人,伊斯塔勢必對她大大地不滿,這之間的取捨,我可沒把握她會怎麼選擇。
在與白瀾熊談話之餘,我也看到了那些剛從附近礦場被解放的獸人奴隸,瞧起來,確實是一副狼狽落魄的慘模樣,這些獸人被關得太久了,又是在礦場那種惡劣環境,不比尋常的家奴工作輕鬆,看起來每個都眼神呆滯,似乎很不習慣沒有手鐐腳銬的生活。
從眼神看來,這些獸人搞不好都有精神病,畢竟被奴役得太久了,就算精神失常,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,我看被釋放的獸人奴隸裡頭,各種殘疾人士恐怕就佔了大半。
我搖頭道:「盡塞一些殘廢過來,這樣也能算是釋放嗎?伊斯塔人可還真是有良心啊。」
白瀾熊道:「無妨,即使是殘障,也還是我們的同胞,應該要好好照顧,再說,先把殘障老弱送走,到時候有什麼意外,剩下的也比較好跑。」
這一番話讓我知道,白瀾熊對將發生的一切並非毫無準備,這還真是一件讓我心安的好事。
不過,一個消息也在此時傳來,儘管非常重要,影響也重大,但卻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,這種莫名奇妙的狀況還真是難得一見。
伊斯塔國王侯賽因駕崩!
◆ 第三話:蕾絲花邊.肉感絲襪
要把大批獸人奴隸給運離伊斯塔,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特別是走水路回南蠻,需要大批船隻與補給,這些事情都需要妥善的規劃,不是倉促間辦得成的。
「你們只想到組織敢死隊,進入伊斯塔大破壞,逼他們釋放獸人奴隸,就沒有想到怎麼把獸人奴隸帶回去?」
「嘿,這個……那時候哪能想這麼多,只想說要是能逼伊斯塔人答應了,剩下的事以後再說。」
白瀾熊聳聳肩,他所說的難處我也可以接受,嚴格說來,獸人們的這個敢死隊,最後可以說是完全無用。本來的計劃,獸人敢死隊進入伊斯塔進行恐怖活動,又或是擒獲伊斯塔的重要人物,用以要挾伊斯塔釋放獸人奴隸。
這計劃聽起來就知道成功性很低,唯一的實現可能,就只有依仗萬獸尊者的超強武力,爭取奇跡的出現。
哪知道,天不佑伊斯塔,突然蹦出個無頭騎士,在國內又鬧又殺,搞到伊斯塔面臨建國以來最嚴重的危機,結果敢死隊什麼也不必做,伊斯塔已經殘破不堪,什麼破壞活動都給無頭騎士做完了,而伊斯塔也被迫解放奴隸,用以爭取萬獸尊者的協助。
我曾擔心過,釋放獸人奴隸是巫神學會一派的大力促成,皇室派未必會答應,但適逢伊斯塔國王侯賽因駕崩,皇室派現在也亂成一團,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再來干涉,正是白瀾熊他們行事的最佳時機。
「……所以,人生的變化總是比計劃多啊。」
我這麼對白瀾熊感歎著,他自然聽得出我的弦外之音,搖頭道:「話雖如此,該怎麼做就怎麼做,儘管變化多,但人不能失去方向啊,你搞白牡丹,這種事情無異搬石頭砸腳……」
「有能力的人總會化危機為轉機,搬石頭砸腳也不見得是一定痛的……」
這話是有點強辯了,不過我確實是相信,這世上沒有辦不成的事,只有辦不成功的方法,只要用對了方法,怎麼樣困難的事情都辦得成。
我偷奸白牡丹的事情,因為白牡丹沒有洩露,所以目前霓虹還不知道,省掉我很多麻煩,而白牡丹則是被我嚇到,後來一直在躲我。
(嘿,到了嘴邊的肉,你還以為自己跑得掉嗎?躲什麼躲,等我有機會,再也慢慢炮製你……)
被我盯上的女人,怎麼可能讓她跑掉?白牡丹如果要逃脫,那只有立即離開,躲我躲得遠遠,這樣子才有可能。然而,霓虹都在這裡,白牡丹放不下這一對寶貝女兒,當然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跑開,那就注定要成為我的嘴邊肉了。
本來我該把注意力放在白牡丹身上,專心處理這個美艷的熟女,可是一個意外事件,卻讓我有了新的想法。
回到驛館時,阿雪告訴我,羽虹好像有事情在找我,請我回來後立即去一趟,我覺得很訝異,不曉得羽虹找我是為什麼,急急忙忙趕去,到了門口,發現羽虹的房門半開,我本想敲個門,但聽到裡頭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響,心頭一動,連忙悄聲靠近過去。
俏麗的羽虹美少女背對著房門,正要換衣服。羽虹輕輕脫下火紅的武道袍服,裸露光滑的背部上,雪白胸罩跟底下內褲是成套的,彷彿在享受脫衣的過程一樣,慢慢地解開雪白胸罩後的絆扣。
這種視覺上的刺激,很快就讓我的肉體有了反應,羽虹可能不知道這種姿勢對男人有多刺激,要不然,也不會這樣無防備地更衣。
偷看年輕少女更衣,最刺激的一個部分,就是看內衣漸漸離開身體的畫面。在我滿心的期待中,那件雪白可愛三角褲終於出現在我眼前,又窄又小的可愛三角褲穿在羽虹身上,完全把美臀的渾圓挺翹給突顯出來。
羽虹雙手繞到背後,解開胸罩掛鉤,我從後面看到一雙小巧的鴿乳頂開胸罩,輕輕搖晃著;熟練地脫掉胸罩後,往旁邊扔擲在床上,接著,手伸摸向臀部,輕輕拍著自己三角褲內的肉丘。
羽虹很自然地在鏡子面前轉一圈,一雙眼睛盯著鏡子,似乎很欣賞自己在鏡中的艷姿。
這也難怪,少女更衣的美妙姿態,對我有強大的誘惑力,明明羽虹的肉體我都不曉得玩了多少遍,但是現在這麼一看,還是覺得羽虹全裸的身體好美好美,差一點就直衝過去抱她,好不容易才忍住。
(奇怪?羽虹的耳力不差,都已經這麼久了,難道她還沒發現我在偷看?這不太對啊,如果我已經發現了,難道……是故意脫給我看的?)
我心中好奇,就見到羽虹彎下腰,屁股翹起,在衣櫃裡拿出一雙有花紋的絲襪和無肩式胸罩,就坐到床上,穿好胸罩後,腳尖伸進絲襪裡,拉到腰際,手伸進去左右調整,不久之後,少女赤裸的青春胴體,就因為這樣一雙絲襪更顯得妖艷。
白色的小內褲就貼在絲襪後面,我睜大了眼仔細看,彷彿透過一層絲襪,可以看到少女那迷人的肉縫。
整個畫面看來非常性感,羽虹就坐在床上,調整著絲襪,整雙動人的腿部都露了出來,她左摸模、右調調,擺出種種火辣的動人姿態。
我看得興奮,正擺弄雙腿的羽族美少女突然開口,「好看嗎?這樣子你覺得好不好看?」
「很、很好看……」除了這麼說,我還真不知道能說什麼。
現在這種情形,我也不用再多說什麼,直接推門進去,還順手把門鎖上。
用這樣的手法挑逗我,不合羽虹的個性,我想她該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。不過,明知如此,這一幕還是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,羽族美少女的雙腿,天生就是穿絲襪、高跟鞋最好的模特兒,更別說是羽虹這樣的絕色了。當我走進房中,羽虹從床上站了起來,婀娜多姿地走向房內一角,絲襪很能突顯腿部的線條美,她走動的時候姿勢又十分誇張,美腿修長畢挺,臀部擺動的幅度很大,小蠻腰除了性感還是性感,那種雙腿比例是最美的人體標準。
羽虹走到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,叉開大腿,無視於我那快要凸出的眼珠,毫不在意地展露那性感到爆的一雙絲襪美腿。
「怎麼樣?好看嗎?」
羽虹對自己的美腿充滿自信,說話時還擺出煽情的動作,有時還索性把腰一挺,讓我一覽她火辣辣的美腿。她大腿不停摩擦的樣子,好像在暗示她正慾火中燒,飢渴待解,而絲襪緊貼在那雙充滿彈性的腿上,發出嘶嘶聲;一雙會說話的動人大眼,則是穿透紊亂髮絲,幽怨地看著我,白皙的藕臂交叉環在那對鴿乳下極盡嫵媚。
「確實好看,只有你們羽族的女人,才能把絲襪穿得這麼美麗,我不曉得自己還可以說什麼。」
我一面說,一面不自禁地盯著羽虹的下身來看,那神秘的三角地帶,只用一塊小得不能再小的白色小布蓋著,這種代表可愛風的白色內褲,穿在羽虹的身上,讓人感受到少女的青春活力,和絲襪所帶來的性感風,揉合成一番奇異魅力。
羽虹穿絲襪的模樣無比誘人,看她擺出了那麼撩人的姿勢,我差點就克制不住,撲過去捧著她的腳猛親。
雖然我壓下了這股慾望,但臉上還是顯露出異狀,羽虹彷彿看穿我的心思,側躺在長椅上,擺出一個極為嫵媚的動人姿勢,在絲襪覆蓋下每一寸肌膚都滑膩白皙,每一條曲線都散發無限誘惑。
「怎麼了?你今天好奇怪喔,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撲過來呢?當主人不像當主人的,是不是已經不行了呢?」
「這……這個嘛……」
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,目不轉睛地死瞪著她一雙腿,心裡則是在破口大罵,真要說是奇怪,羽虹現在的表現才真是奇怪,但她的目的為何,我心裡也大致有數。
「要上的話,還不上來?我都已經在這裡等你了,你還在等什麼?」
「你該不是想說,把我絆在這裡,每天和你搞上幾次,就沒有多餘精力去搞別的女人,你的白阿姨就不會被色狼侵犯了吧?」我道:「不用擔心,我說過不會動你的白姨,你可以放心……」
這些話自然是百分百的謊話,我自認說得不差,但羽虹實在太過熟悉我,這幾句話一說,她不曉得是什麼地方聽出了不對,臉色陡然一變,左手一翻,掀起了一條大毛巾,把半裸的身體遮住,破窗飛了出去。
「喂!你跑哪去啊?」
我追到窗口,看著她消失的身影,高聲叫道:「別跑啊!回來,快點回來啊!你跑了,那我在這裡一個人要怎麼辦啊!」
這真是最慘的狀況,被美少女挑逗得下身硬挺,只想要摟個青春胴體大幹一場,但性感的美腿美少女卻飛上天,這下子要我一個人怎麼辦呢?總不能就在這裡自己搞自己吧?
剎那間,我明白了羽虹的打算,這還真是很惡毒的報復方法。跟了我一段時間,羽虹摸透了我的個性,曉得和我怎麼說都沒用,所以活了出去,轉變方法,用她自己的魅力來吸引我,讓我不再把眼神飄向別的目標。
(真行啊,這方法確實是摸準了我的個性,羽虹不是太笨嘛?)
貪圖美色,則是法雷爾一族根深蒂固的遺傳,一旦遇到中意的女人,就會衝冠一怒為紅顏,什麼東西都不顧了。相較起我的祖上,其實我已經算是很有理智、很冷靜的人了,最起碼,我還懂得利害關係,會為了別的顧忌而壓制慾望。
當然,這樣的法雷爾家族,也會出現例外,那就是我的變態老爸,不過,我一直懷疑,變態老爸並不是不好美色,只不過青菜蘿蔔各人所好,也許變態老爸眼中的「美色」異於常人,這也說不一定,若是他看到活的美人毫無反應,見到裸體艷屍就勃起扯旗,這種好色法別人又怎麼會知道?
(這麼說來,我其實是法雷爾家族中最沒用的,祖先們好色起來不顧一切,是因為它們修練玄武真功,天下無敵,沒有什麼他們不敢做的。要是我也有這種實力,今天哪來的顧忌,什麼伊斯塔妖女、神醫,我要上就上,爽起來就是一起都上了,又有何人能把我怎樣?)
就是因為沒有祖先的蓋世神功,我只能用迂迴的手段,使盡奸狡卑鄙的方法,來獲得女性的身心,羽虹曾經身遭其害,所以清楚除非是殺了我,否則哪怕是打斷我雙手雙腳,都不能阻止我得到中意目標的決心。
硬的不成,可以來軟的,羽虹也明白,她對我仍有很大的吸引力,要不然,我與她的性交頻率,不會高過與她相同面目的羽霓,察覺到這點的羽虹,決意善用本身優勢,對我使出性感攻擊,一次不成,兩次不成,但多次的刺激累積之後,我可能一看到她就鼻血狂噴,哪還顧得上什麼白牡丹?
「真是好歹毒的計策,這個女人……太毒了,太毒了……呃,我下面為什麼還是硬的?不可以硬!給我縮回去,怎麼可以被一個女人這樣擺佈?」
身體反應不能自制,這還真是一件很糗的事,不過,姑且別把事情想得太糟糕,只要把這當成是羽虹對我的一種挑戰,那我就很樂意接戰了。
特別是,羽虹並不知道,我已經上過了白牡丹,這場戰爭無論怎樣進行,她一開始就已經大敗虧輸了。
(嘿嘿嘿,比起無頭騎士,我還是比較願意戰羽虹啊!要不要乾脆讓羽霓也幫她一把,這樣子的誘惑力就真是……唉呀!怎麼又硬起來了,罪過,罪過。)
◇◇◇
「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忘記告訴你……」
白瀾熊道:「尊者以前聽說外界的美貌女子,以四大天女為首,那時鳳凰天女失蹤,冬雪天女出海遊學,李元帥又不是說動就動的,所以……」
我皺起眉頭,聽出了白瀾熊的弦外之音,「我外公要你去綁架月櫻女士?」
白瀾熊聳聳肩,笑道:「嘿,別說得那麼難聽,尊者只是下令,無論我們用任何手段,都要將月櫻女士請到獸神峰上,其餘的倒是沒說。」
萬獸尊者的性情我豈會不知,獸人們的辦事手段我更是熟悉,若此事成真,那肯定是用強行綁架的方法,而月櫻到了獸神峰上,萬獸尊者見了她,兩個人總不會坐在那裡喝茶、吃餅乾,或是縫鞋繡花吧?依照往例來推測,月櫻身上只要還有一塊好肉,能活著下獸神峰,就已經是千幸萬幸了。
「老白,我欠你一個人情,很大的人情。」
我拍了拍白瀾熊,知道這也是當初他招惹萬獸尊者震怒的罪名之一。萬獸尊者命他不顧一切將月櫻弄來,他知道月櫻與我的關係特殊,所以接到命令時,定是故意拖延,不肯執行命令,後來雅蘭迦上獸神峰告發他,這自然也成為他與我勾結的證明。
之前白瀾熊請我出面幫忙解放獸人奴隸,如果說出這椿大人情,我一定會覺得很為難,但他隻字不提,卻是在事情過了以後,才以閒聊的口氣把此事說出,足見光明磊落,我臉皮再厚,也不得不承認受了他一件大人情。
人情不是嘴巴上說說就算了,以後勢必要還,白瀾熊智勇雙全,連他都會覺得麻煩的事,一定是很麻煩,這個人情可不易還啊。
同樣替我帶來麻煩的人,還有一個,那便是心急如焚的娜西莎絲。
我和羽族都算外來分子,伊斯塔國王死就死,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,總不會莫名其妙要把王位傳給我們?
但對娜西莎絲而言,這件事就比天塌下來差不了多少,假如伊斯塔現在不是正逢多事之秋,無頭騎士鬧得天翻地覆,那麼國王一死,光是繼位問題,就會讓皇室派與巫神學會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。
「這麼了?你臉色好難看,我記得同意解放獸人奴隸的承諾,是侯賽因國王承認的……當然啦,他當時好像已經傷重,不省人事了,但那紙聲明到底是用他的名字所發。」我笑道:「他現在死了,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,現在你們不認帳了吧?」
「哪的話,要是我現在說不認賬了,別說無頭騎士的麻煩解不了,就是獸人們的翻臉算帳,我也不是對手啊,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,有那麼多的最強者在背後作後盾。」
娜西莎絲的嘲弄,我想了一想,還真是這樣沒錯,我那變態老爸、宅男外公、死鬼師父,都與我非親即故,至於剩下的兩位,有一位我死也不想與她有關係,而李華梅是與我一張被子合著蓋,要說是我家人也沒錯,屈指算一算,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中,有四位與我關係深厚,還真是羨煞了旁人。
(奇怪,五大最強者幾乎都是我的人,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少,那為什麼我還會常常被追殺呢?唉,做人真是不容易啊……)
我搖搖頭,撇開這問題不想,仔細聆聽娜西莎絲為我帶來的消息。開啟境界隧道的大祭壇,已經在迅速建設中,地點就在巴格達近郊,巫神學會調度大批人馬,全力趕工。
娜西莎絲拿著整個祭壇的藍圖來見我,與我共同商議,看看有沒有聲明不足之處。
「有沒有搞錯?這麼高深的東西,你身邊一堆大法師、大靈巫的不問,跑來問我這個小術士?我不懂這些的。」
「那些大法師什麼的,修的全都是黑魔法,他們會的我也全都會,不必再問他們什麼,如果真的要說有誰的建議具有參考價值,那就是你,因為法米特的畢生所學,只有你一個人繼承,淫術魔法不在六大魔法系統內,你提出的建議,肯定是有些意義的。」
娜西莎絲露出了一個苦笑,雖是苦笑,但在她獨具魅力的臉上,卻別有一股美感,讓人心動。
「你也知道,這種究極魔法級數的東西,雖然理論方面完成了,卻從來沒有實際用過,誰知道第一次實用的結果會是什麼?那個小狐狸是你的心頭肉,事前多做點準備,就多安全點,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?」
「你拿我家的狐狸去當白老鼠?他媽的要是出了事,我要你們給她當陪葬,全都陪無頭騎士下地獄去。」
我嘴裡說得誇大,心中卻不敢怠慢,仔細看著娜西莎絲拿來的藍圖。
伊斯塔的魔法技術實在是高明,那張藍圖一打開,立刻放開一個影像結界,出現了一個百分之一縮小比例的壇形建築物。
十二根粗大的石柱,環繞著中央的廣場,風格粗獷而簡單,廣場地上刻滿了複雜的符文與凹槽,當祭典正式施行,就會有特殊液體流過凹槽,顯現與地下符文不同的咒符,組成立體魔法陣,而且還不只一重,十二根巨石柱上都有奇形圖案,看似古老的魔法文學,字向朝天,估計組成的時候,連天空也在法咒的範圍內。
我仔細看著這個影像模型,認真地提出了意見。伊斯塔這個開啟境界隧道的大魔法,規模確實是很大,所牽動的能量之巨,非同小可,要是出了什麼差錯,後果可不只是單單開不了境界隧道而已,包括祭壇在內的方圓幾十里地,都可能被炸上天去,產生毀滅性的慘劇。
為了阿雪的安全,還有我自己的性命,我當然是很認真地研究每一個細節,在提出意見之餘,也暗自心驚,如果沒有阿雪這個身具特殊血統、命格的「正確鑰匙」存在,這種大規模的超複雜法陣根本沒可能成功。
在研究的過程中,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的腦海。
「等等,娜西莎絲,你知不知道死白眼這種東西?」
「唔,死白眼……別名死者之眼,這也是億萬中無一的特殊體質,冥府皇族的血裔特性,正常情況下,這種眼睛不可能出現在生物身上,除非是遺傳上的畸形異變,不過生存時間不會超過七個時辰……」
娜西莎絲見識不凡,是黑魔法的大行家,很快就道出了死白眼的典故,而我急著往下追問,想知道死白眼的用途所在。
「據說……真的只是據說啦,因為在伊斯塔史上,從來沒發現過具有死白眼的生物可供研究,我也不知道這些文獻是真是假。但若記載不錯,死白眼的異能,可以透視生者魂靈,拘魂鎖魄,魂夢殺人,更由於是冥皇的象徵,